古代言情《北周旧月之浮生未肯长》,由网络作家“拾月寻桃”所著,男女主角分别是宇文丽华,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,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!详情介绍:我名杨丽华,生于隋国公府,十二岁凤冠加身,嫁与幼时相识的太子宇文赟。
少时宫墙内,梧桐影下,他曾是我寂寥岁月里唯一的暖色。我信过他登高为我摘取酸果的真心,也记得他将皇后册宝捧于我面前时,眼底灼人的光。我曾以为,我们能在这冰冷宫闱中,互为依凭,取暖度日。
少时宫墙内,梧桐影下,他曾是我寂寥岁月里唯一的暖色。我信过他登高为我摘取酸果的真心,也记得他将皇后册宝捧于我面前时,眼底灼人的光。我曾以为,我们能在这冰冷宫闱中,互为依凭,取暖度日。
可他们都不是我,又怎么知道我们夫妻之间曾有过的温暖?又怎知这些年他待我,究竟如何?
千般错处加身,他予我的好,却如雪泥鸿爪,印在心底,磨不平,剔不净。说不爱他是假,说不恨他,亦是违心。
后来啊,他走得早,留我一人在这人间,看大周倾覆,看家族登顶。浮沉半生,爱恨痴缠似乎都已淡去。
直至暮年,张掖的风沙迷了眼,恍惚间,又见九岁那年,东宫梨花瓣落满肩头的少年,笑着对我说:
“丽华二字,就该开在春光里。”
——可我们的春光,那样短。
《北周旧月之浮生未肯长(宇文丽华)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北周旧月之浮生未肯长(宇文丽华)》精彩片段
天和五年春,宫墙夹道的梨花瓣簌簌地往青石砖上扑,倒像是碎了的琼玉盏。
九岁的我伏在青幔马车里数着帘外碎玉琼英,那是我第一次随母亲到皇宫中赴宴,也是那一次,我初次见到宇文赟。
也许是因为太过年幼,我对沿途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,一路上叽叽喳喳地缠着阿娘问个不停。
“阿娘,宫里的贵人也吃粟米羹么?
"我支着双螺髻往前凑,腕间缠枝金钏撞出清泠的响,“他们的小殿下...会和我玩翻花绳么?”
后来仔细想想,那个时候问的都是些傻问题,那时的我也似乎算不上聪明,孩子心性嘛,自然如此。
“傻丫头。”
阿娘听了我的话,用染了蔻丹的手指轻轻弹弹我的脑门,在外杀伐果断、运筹帷幄的先丞相幼女在我面前一首是极尽温柔。
她一边仔细替我整理着衣襟,一边柔着声音嘱咐我,“过会儿到了宫里,可不能再说这些话了。
你要记得……要记得我杨丽华是杨家的长女、弟妹的表率,万事都不能出一点错,我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!”
其实这话我早听过了,只是每次祖母总会补一句:“你那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榆木脑袋,偏我们丽华是琉璃心肝。”
想到这话,又想起阿勇和阿广那两张傻乎乎的脸,倒是让人忍不住发笑。
好吧,既然我是杨家最聪明的孩子,那势必要为弟妹撑起一片天来。
琉璃心肝此刻却有些打颤。
小叔说皇宫之中,当朝太师宇文护才是真正执掌乾坤之人,我偷眼瞧着来往的紫袍玉带,个个都像话本里描画的权臣模样。
忽见个满头珠翠的贵妇人疾步而来,不由分说挽了母亲的手就走。
我攥着母亲留下的海棠帕子,在御花园外数砖缝里的青苔。
“让一让,让一让。”
不知是哪里来的身着华服的小贵人匆匆忙忙地跑着,正好和我撞了个满怀。
他比我高出不少,身量也要壮些,我招架不住,同他一起跌在地上。
“嘶~”我吃痛,下意识地呻吟了一声。
撞到我的小贵人便也顾不得自己,巴巴地跑到我面前忙不迭地问着我的情况,“你摔到了哪里?
有没有哪里痛?我不是故意的,今日夫子罚我抄书,我一时恼火,才溜出来,没想到撞了你。”
“手……”见他一脸诚恳,方才未说出口的迁怒的话便也讲不出来了。
“手受伤了吗?”
他关心我的样子颇有些笨拙。
“不,是你的手,正在流血。”
我从袖口取了帕子,想要为他处理伤口,拉过他的手时却看到他腕间青紫交叠的旧伤。
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,他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身后道,“不妨事,不妨事。”
他既然不愿多说,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,毕竟皇宫里的事情,少沾染一分便是多安心一分。
“等等,你先别走。”
见我转身要走,小贵人便快步拦住我,“从前在宫里不曾见过小姐,不知是否有幸能知道小姐的芳名?
今日我冲撞了小姐,来日也好登门赔个不是。”
“不必。”
我摆摆手便要去寻阿娘,毕竟我全然不觉得我和他还会再相见,那自然也没有必要多言意料之外的是,不过一个时辰,我们便再见了,原来那人竟是圣上的长子,鲁国公宇文赟,真是……很不凑巧。
席面之上、觥筹交错,大人们都有自己的心思,推杯换盏间,言语机锋暗藏,是我那时还听不懂的弦外之音。
我只觉无趣,规规矩矩地坐在母亲下首,小口抿着甜酪,目光却忍不住悄悄瞟向对面那个有些坐立不安的少年。
他换了身更正式的袍服,金冠束发,倒真有几分小贵人的模样,只是那眉眼间的局促,与方才御花园里莽撞奔跑的他并无二致。
他也看见了我,眼神倏地一亮,随即又像是怕被谁发现似的,飞快地垂下眼去,脊背下意识地挺得更首了些。
母亲正与一位雍容的宫妃低声交谈,偶尔含笑拍拍我的手背,示意我安坐。
宇文护并未到场,席面上的拘谨也就少了些许。
宴至中途,陛下似乎兴致颇高,召了几位宗室子弟上前问话。
轮到那少年时,他深吸一口气,起身出列,步伐还算稳当。
“赟儿,近日功课如何?”
陛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却自有一股威严。
“回、回父皇,儿臣近日在读《汉书》……”他答得有些磕绊,声音也微微发紧。
“哦?
可知高祖何以得天下?”
陛下追问。
少年显然紧张极了,脸颊涨红,答案在嘴边打转,却一时语塞。
席间有细微的嗤笑声传来,虽轻,却足以刺人。
我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,那腕间被宽大袖口半掩着的伤痕,似乎又在我眼前灼烧起来。
就在他愈发窘迫之时,陛下似乎失了耐心,眉头微蹙,淡淡一句:“看来太傅还需多加督促。”
便挥手让他退下。
那瞬间,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如释重负,却又迅速被更深沉的沮丧和恐惧淹没。
他退回座位,几乎是僵坐着,再未抬头。
宴席终于散了。
母亲携着我向皇后告辞,行经那少年身旁时,我鬼使神差地慢了半步。
他正独自站在廊下阴影里,望着庭中一株开得正盛的梨树发呆,侧影单薄而寂寥。
我想起袖中还揣着的那方沾了他一点血迹的海棠帕子,犹豫片刻,还是轻轻走了过去。
他察觉有人,猛地回头,见是我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“你的手……”我低声说,将帕子递还给他,“还给你,或者……你自己处理一下?”
他没有接帕子,只是看着我,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反而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嘲弄,不知是对我,还是对他自己。
“一点小伤,死不了人的。
在这宫里,习惯了就好。”
习惯了就好?
习惯什么?
习惯受伤,还是习惯……恐惧?
九岁的我无法完全理解这话里的沉重。
“御花园里的酸果,我特意采的,算是赔罪。”
他将一捧果子塞到我手中。
“可是……”我还想说些什么,远处己有内侍在唤他:“鲁国公,该回宫了,太傅还在等您考校今日功课。”
他的脸色霎时白了白,最后看了我一眼,低声道:“快回去吧,这里……没什么好待的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匆匆离去,背影很快消失在朱红宫墙的拐角。
我握着那方柔软的帕子,站在原地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闷。
春风拂过,梨花落如飞雪,美得不像人间。
可在这琼楼玉宇之下,那个名叫宇文赟的少年,似乎活得并不像他的身份那般尊贵逍遥。
母亲寻了过来,牵起我的手:“丽华,在看什么?
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我仰头问她:“阿娘,那位鲁国公……他过得开心吗?”
母亲微微一怔,目光复杂地望向他离去的方向,沉默片刻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替我拢了拢披风:“皇宫里的孩子,自有他们的命数。
走吧。”